“你想知道东西在哪,就让他立刻住手。”
陆青禾恶狠狠地瞪着仍在挥鞭子的三宝。
“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东西在哪。”
江顺闻言抬了抬手,示意三宝停手。
“这回你可以说了吧?”
“河里,那算盘被我丢到河里去了。”陆青禾坦然回答道。
江顺和柳月儿不可置信地迅速对视了一眼后,他再次逼问:“哪条河里?你说清楚些!”
“我说了,我妈要是有三长两短,你就别想知道东西在哪。”
陆青禾冷眼看向江顺,“给我备车,我要送我妈去医院。”
“老爷……”
柳月儿用手扯了扯江顺的袖子。
“不能放呀。若放她走了,那混账东西浑说一通,骗了咱们,岂不是白费了这些功夫?”
“不放人也可以。”
听到二姨太的话,陆青禾丝毫不慌张。
“就这样死掉,也比日复一日的被你们折磨强。我这就去顾家,告诉顾松,他们顾家的传家宝是被你江顺拿走给卖了。毕竟你见钱眼开的德行,他是很了解的。”
陆青禾说着,作势转身往外走。
江顺一急,大吼着让三宝拦住她。
冲上来的三宝还不等靠近陆青禾就被一道水柱呲中了眼睛,瞬间如同大厦倾倒一般倒在地上,捂着眼睛嚎叫着打滚,不住地喊着“疼”。
陆青禾走上前,冲着三宝的要害,狠狠地踹了几脚后,心里的愤懑才舒缓几分。
“你是再叫几个人过来和我比画比画,还是给我备车?”
她目光森寒地望向江顺。
“我最后一次问你,你若不愿意同我做交易,那我也有的是法子带我妈离开这里。”
不等江顺开口,柳月儿抢着开口:“雕虫小技罢了,你当谁是傻子不成?我看你分明是空手套白狼——”
陆青禾望向江顺的目光没有一分偏移。
“江顺你是死了嘴巴张不开了吗,要这个娼妓替你开口说话,还是说你的家如今是这个娼妓来当?备车,还是等着顾松来找你,你想好没有?”
“你,你个贱人!我撕烂你的臭嘴!”
气不过的柳月儿咒骂了一句,刚上前两步,就被身后的江顺一把拽了回来。
“叫人备车。”
柳月儿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。
“老爷,您怎么能信她的鬼话,您难道是老了,脑筋糊涂了吗?”
被气晕了口不择言的柳月儿这话刚一说出口,江顺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。
“你是耳朵聋了?听不清我的话了?!”
柳月儿被吓得立刻慌了神,握着帕子的手左右挥舞,好似在摇旗子一般。
“不是,老爷我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您怎么会老,我,我……”
见江顺黑着脸沉默,柳月儿只能讨好地对着江顺卖笑脸。
“这就去,我这就去让人备车。”
说完,她咬牙切齿地瞪了陆青禾一眼,如蛇一般扭动着腰离去。
陆青禾见状大步走进屋,将已经昏厥的原主母亲背在背上,快步地朝着门口走去。
走到大门口时,汽车已经停在了门口。
她将母亲安置到车上,正准备坐上驾驶位时,江顺抢先一步按住了车门。
“车给你了,人我也放了。现在,你该告诉我那算盘到底在什么地方了吧?”
“在顾家池塘里。”
江顺闻言先是一惊,而后一副察觉到不对劲的模样,按着车门的手越发用力。
“你休想糊弄我!那东西怎会在顾家?明明是你从顾家走时一起带走了的!”
陆青禾故作讥讽地牵了牵唇角。
“你以为我向你们那么蠢?顾松那么小气的人,吃了这顿亏,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。所以我干脆就耍他一遭,把东西丢在他家池塘里。若有一日他以此来为难我,我也好有个由头来回击他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想起了什么,眉头微抬,张大了嘴巴。
“哦对了,今天我刚走出顾家,就有个光头带人来逼我交出算盘,想必是顾松派来的。我实打实地告诉了他。想必这会儿顾家池塘里,应当站满了人吧。”
闻言,江顺如临大敌一般,面色骤然变得沉重。
趁着他晃神的功夫,陆青禾将他挡着门的手臂推开,动作利落地进入了车里,启动车子,扬长而去。
陆青禾按照原主的记忆,朝着安济医院的方向驶去。
一路上她频频回头观察陆慈的情况,却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,有一辆车子一路都跟在她身后。
八成是江顺派来的。
为了照顾陆慈的情况,陆青禾不敢开得太快,只能稳住心态,一边驶向医院,一边试图甩开身后的江家车子。
行至一个岔路口时,右侧突然冲出一辆车,插入她与江家车子之间,用缓慢的速度故意拖延江家车辆的追击。
正当陆青禾疑惑之际,左侧又驶来一辆车,在与她拉开车距后,迅速一个急刹横在前方,牢牢堵住了她的去路。
前车的人先一步下了车子。
被逼停的陆青禾透过车窗看清来者模样时,不由得蹙起了眉头。
怎么会是他?
车窗被敲响,陆青禾打开车门,看向站在车子旁的周副官,满是警惕。
“周副官,你在跟踪我吗?”
周副官闻言无奈地弯下眉眼。
“陆小姐言重了。在下方才正好从帅府出来,返回临南的路上正好路过贵府,凑巧瞧见了陆小姐与人争执,好奇听了几句。陆小姐开车离开,我见那人差人开车跟着小姐,说什么不能让小姐与夫人跑掉,我便立刻命人跟了上去,好在还算及时。”
正好,凑巧,这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巧合呢。
陆青禾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。
这个周副官,看起来好像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样子,接触起来却让人感觉他是个比沈知白还要危险的存在。
“夫人伤得很重,不能再耽误了。”
周副官朝车里的陆慈望了一眼。
“以在下的经验,安济医院兴许不是一个好选择。若小姐愿意,在下可以送夫人去边军医院医治。”
“不劳周副官忧心了,我们一不是军人,二不是军属,去不得边军医院。另外,我并非少帅的什么恩人,算起来少帅救我一次,我救了少帅一次,最多也就是扯平。抱歉,我母亲有伤在身,不能耽误,我先走了。”
陆青禾说着要坐进车里,却被周副官再一次拦住。
“小姐,我并无恶意。我也听闻过昨日小姐在顾家发生的一切,对小姐与江顺之间的纠葛有些许了解。在下冒昧,可有些话也不得不说。以小姐今时今日的情况,是无法护住夫人的。小姐每一次与江家的斗争,夫人都会成为这场战争唯一的受害者。小姐何不借此机会,彻底将夫人救出苦海,让她藏到一处江家人无法触碰到的地方呢?”
他停顿了一下,好似是在观察陆青禾的反应,见陆青禾没有反驳他,他再次开口。
“打胜仗的前提之一,就是除去后顾之忧,想必小姐也清楚这一点吧。”
陆青禾神色凝重地与周副官对视着。
她不得不承认,周副官的话是正确的。
可是正确,不代表没有目的,不代表是真心实意。
“周副官是说,你愿意为我母亲提供这样的庇护,是么?”
周副官笑了笑,“如果小姐愿意的话。”
陆青禾垂着眼,沉默了几秒后,掀起眼皮看向他。
“代价呢?需要我付出什么?”
“很简单。”
周副官脸上笑容更大。
“请小姐留在少帅身边,成为阿琅。”